Extinction

爺爺楊志紅和孫女楊倩
　　 本報訊 (見習記者 韓亞聰 實習生 何敬仁) 阜平縣城南莊鎮後莊村，13歲的楊倩嘴裡咬著筆頭，在作業本上一筆一畫地寫著暑假作業，爺爺楊志紅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靜靜地望著孫女，從門口楊樹林里吹來 的一陣陣清風讓這個盛夏的午後安詳愜意。自從 13年前從縣城汽車站撿到這個殘疾棄嬰後，楊志紅從未放手，如今 85歲的他最擔心的是孫女以後的生活，治好她的上肢癱，能夠自理自己的生活，是楊志紅老人最大的願望。
 
    小村子里的“大愛爺爺”
     阜平縣城南莊鎮後莊村，距縣城25公里、一個僅有20餘戶人家的小村子。雖然後莊村地處偏僻，但在城南莊鎮隨便一打聽，便可找到楊志紅老人的家。“就是那個收養了一個小女孩的老人吧，鎮上人大部分都知道他。”一位出租車司機告訴記者。
    7月19日中午，順著人們的指引，記者找到了這個隱藏在山坳里的小村子。村子西頭，一片楊樹林的掩映下，是一幢簡單溫馨的小房，前兩年縣裡搞危房改造，楊志紅自籌了部分錢，政府補貼了些錢才蓋起來的，這是他和楊倩“爺孫倆”的家。
    85歲的楊志紅正坐在屋門口正在給楊倩擦手，這是這個老人每天都要給孫女做的工作，因為孫女患有上肢癱，這些看似微小瑣碎的生活技巧，在楊倩看來“比登天還難”。看到有生人走近，這個聰明機靈的小女孩並不怯生，擠靠著爺爺迎接客人。
    楊志紅的腿腳不利索，手裡需要拄著兩根拐棍才能支撐起整個身體，楊倩的上肢無法自由活動，只能半靠在爺爺身上“攙扶”著一點點挪動。“倩倩，快給叔叔們倒水、找凳子，大熱天的走這麼遠的路。”老人好客，招呼記者喝水。
    “這是我撿來的娃，養了13年了，從那麼一個小不點養到現在這麼高了。”看著慢慢長大的楊倩，回憶起多年的往事，楊志紅心裡有苦有甜。“其實，這是我收養的第二個孩子了，收養的第一個也是女孩，叫楊金華。”
楊志紅是一名老兵，16歲參軍，參與過很多戰役，後回鄉務農，與妻子結婚後沒有生育，收養了女兒楊金華，1999年妻子去世。2001年10月26日，72歲的楊志紅到阜平縣城趕完集後準備去車站乘車回家，一群圍觀的路人引起了他的註意。“我湊過去一看，原來是地上有個被遺棄的嬰兒。”經過觀察，他發現這個孩子的腳和手都有殘疾，眼看著一個小生命慘遭遺棄，圍觀的路人卻無一想收留。楊志紅將這個殘疾女嬰抱回了家，並取名楊倩。
 
   “折翼天使”樂觀向上
    跟著爺爺，楊倩一眨眼就長成13歲的小姑娘了。由於上學時間晚，楊倩現在讀三年級，但完全正常的智力讓她在學習上並不輸於一般學生，還交到了不少好朋友，她就像一個折翼的天使。“我在門口喊一聲，我的一個朋友就過來了。”說完，楊倩跑到門口喊了兩聲，一個小姑娘循聲而來。“姑姑家的兩個小孫子也特別喜歡我，每次去姑姑家玩，他們都不讓我走，我都是等他們睡著了偷偷溜走。”說起自己的受歡迎，楊倩有點小自豪。
    雖然兩個手臂患有殘疾，但楊倩從不服輸，看別的孩子騎自行車，她自己也扶著自行車一點點地練習，“現在我也能騎自行車了，就用兩個手硬頂著車把，有時候我還騎車去給爺爺買東西呢。”楊倩說，因為手上有殘疾，她寫字都是用嘴和腳，“我寫字太慢了，所以我學習成績不是很好，如果手好的話，我肯定能拿第一名！”
    爺爺老了，耳朵不好使了，眼睛也花了，楊倩就充當了爺爺的小管家。“爺爺喜歡抽煙，我就不讓他抽，因為抽煙又難聞又對身體不好。”因為這個，楊倩和爺爺有時候也拌嘴，有時候生爺爺氣了她也會去姑姑家。但是生氣歸生氣，晚上還得回去，“因為我捨不得爺爺。”楊倩說。
   
     希望能治好孩子的手
     說起楊志紅，50歲的“女兒”楊金華即感激又有些無奈，“他年紀那麼大了還照顧著孩子，太不容易了，但我又幫不上多少，只能給孩子洗洗澡，縫縫補補。”楊金華說，丈夫因一次意外摔傷基本喪失了勞動能力，兒子和兒媳在外地打工，她在家裡負責照顧兩個小孫子的生活起居。“如果以後父親沒了，肯定是我來照顧倩倩，但是她 如果生活不能夠自理，以後結婚怎麼辦？”
     楊志紅曾經想過把倩倩送到孤兒院，但每次提到這個，爺孫倆都會難受很久。“我說你走吧，別跟著爺爺受罪了，孩子就抱著我哭，說要把她送出去她就去死，我心裡跟刀割似的。”楊志紅抹一把眼淚看看旁邊低頭不語的倩倩。
     兩年前的一個冬天，楊志紅煤氣中毒，被搶救過來後加之年齡的增長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。“還是倩倩救了我一命，是她半夜出去四處找人，我沾了這個孩子的光啊。”楊志紅說，雖然自己眼睛看不清東西，耳朵也不好使了，但縣民政局給辦了低保，給楊倩辦了殘疾補助，他別無所求，只希望能治好孩子的手。楊金華曾帶倩倩去保定的醫院檢查過，但醫生只進行了簡單觀察，“沒有照過CT、X光什麼的，但醫生說不好治。”“我已經85歲了，活不了幾年了，別的我什麼也不求了，就希望能把孩子的病治好，以後她不受罪，生活可以自理，這樣我才能沒有掛念地走啊！”楊志紅說。